视频:任珑、许晓青
新华社上海8月1日电(记者许晓青、许咏*)“在弗拉门戈艺术的歌曲中,有这样一句歌词,大致意思是‘我掉进了一口没有绳子的深井’。从11年前开始学弗拉门戈舞到现在,我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上海的“70后”女白领陶家蓉笑道。显然“这口深井”仿佛是一处宝藏,如今她的业余时间几乎完全投身于此。
“弗拉门戈”与斗牛并列为西班牙国粹。这是一种集歌、舞、吉他演奏于一体的民间艺术形式,节奏复杂多变,情感表达丰富。长期以来,弗拉门戈在中国观众心目中主要指《卡门》,但实质上绝非《卡门》一部作品、一支曲子可以概括。
7月下旬一个闷热的夜晚,在上海中山公园附近某社区会所的练功房,陶家蓉与有着共同爱好的朋友们聚会。这里是她的好友施亦琪的舞蹈工作室,歌手(伴唱者)、乐手、舞者在此共同演绎着心中的“弗拉门戈”。
当晚附近社区的20多名学员,也分两批到工作室接受弗拉门戈舞的入门培训。一名专业的外籍舞者正在此与学员交流。课间,学员们热烈讨论。练习弗拉门戈舞与练习国标舞不同,后者更需要双人配合和协调,而前者有更丰富的文化内涵,而不是单纯跳舞。
年,陶家蓉第一次欣赏西班牙国家芭蕾舞团在上海的弗拉门戈舞演出时,就被其中一名红衣舞者深深打动。此前她已有大约10年的拉丁舞练习经验,当发现上海开设有弗拉门戈舞蹈培训课程时,她果断报了名。
施亦琪现场表演弗拉门戈舞。新华社记者任珑摄
年上海世博会那一年,陶家蓉在世博园区西班牙馆内看到了西班牙大师的即兴弗拉门戈舞表演,这让她对这门艺术的呈现形式有了更多认识。也是在同一年,已经在日本学习街舞和肚皮舞多年的施亦琪,也转学弗拉门戈舞。
在日本,弗拉门戈舞的流行及其成规模的培训已有约半个世纪的历史。尚在学生时代的施亦琪,就被这种艺术吸引,但其培训费用偏高。等到工作后,她攒了一些钱,买了自己的第一条西班牙舞裙和第一双配套舞鞋。
施亦琪沉浸于各类培训学习中,后来她索性辞去工作,到西班牙的弗拉门戈重镇塞维利亚进修了一整年。现在,她仍然坚持每年到西班牙小住1个月,接受培训并参与当地的弗拉门戈演出和比赛活动。
“目前上海每年接受弗拉门戈艺术培训的爱好者在人左右。与上海超过2万人口相比,这是个很‘小众’的群体。”陶家蓉说,3年前她从舞者转型,要当一名弗拉门戈歌手,在学习歌唱的同时,更体会到弗拉门戈艺术是一座文化宝库,而不是跟着音乐唱片跳一支成品舞,或者照搬一首歌这么简单。现在,她除了通过互联网跟着西班牙当地歌手学歌,也利用假期到安达卢西亚沉浸式体会当地特色的歌唱形式,并参加培训和当地的演出活动。
“弗拉门戈艺术本身就是艺术的综合体。”陶家蓉和施亦琪不厌其烦地在社区向舞蹈爱好者普及知识,希望更多人了解原汁原味的弗拉门戈舞蹈文化。
施亦琪的舞蹈教室中部分学员合影。新华社记者任珑摄
“各地的爱好者在增加,中国拥有弗拉门戈舞蹈工作室及培训班的城市明显变多了,原来这类工作室只开在北京、上海、香港、台北,而现在南京、西安、长沙、成都、重庆都有。而且,参加上海夏季音乐节观看露天弗拉门戈演出时,观众对这门艺术的了解也有飞速进步,越来越多的人乐意自己掏腰包到西班牙学弗拉门戈舞。”施亦琪说。
随着弗拉门戈舞在中国的知音变得越来越多,施亦琪和陶家蓉等中国的“高阶舞者”也会遇到新的困惑,比如缺少资深的乐手和歌手。施的工作室积极邀请外教到上海交流,同时还从宝岛台湾请来乐手伴奏。
陶家蓉说:“这还不够,我们需要有本土自己的乐手和伴唱,去年我们成立了上海第一支本土的弗拉门戈乐队,定期开展活动。”
如今,在施亦琪的舞蹈工作室,每周都有丰富的弗拉门戈艺术培训,学员超过80名。练功房里,穿上舞蹈盛装、化上专业的浓妆,耳鬓或发髻处佩戴花朵饰品,长尾裙甩起来,陶家蓉与施亦琪一唱一跳,与乐手配合默契。
“我想,它可以让我觉得——我活着!我可以预感到,未来还会一直这样喜欢下去。”夏夜里舞罢一曲,额头满是汗珠的施亦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