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是我国古代西域大国之一,拜城为古龟兹之一部分。在这里拥有比莫高窟历史更加久远的石窟艺术,它被现代石窟艺术家称作“第二个敦煌莫高窟”。居民擅长音乐,龟兹乐舞发源于此。在源远流长的龟兹文化的影响下,“以歌言声、以舞言情”成为龟兹各民族的典型特征。
历史上,龟兹乐使用七声音阶和多种调式,苏祗婆推动了龟兹调式在中原的发展,龟兹“五旦七声”乐律,冲击了宫廷僵化的乐制,为中国传统音乐注入了新的活力。隋唐音乐理论家兼演奏家万常宝,依据龟兹乐理重新阐述了我国古代音乐旋宫理论,又以他自己创造的“水尺”为律尺,制定了八十四调,并且还按照新的音乐律制改造了不少乐器。
龟兹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大国,经济发达,文化昌盛,公元前就与中原交往频繁。汉宣帝时,龟兹王绛宾,娶乌孙公主为妻,后绛宾携公主去长安朝贺,汉宣帝赐给“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以后绛宾“数来朝贺”,回龟兹后“治宫室,作徼道周卫,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
这一重大改革,对龟兹乐舞艺术发展有深刻的影响。南北朝时期,在文化和民族大交流、大融合中,龟兹文化进一步发展,音乐艺术日趋繁盛,成为西域一个乐舞胜地。前秦国主苻坚,派吕光平龟兹,将一大批龟兹乐舞伎人带至中原,从此揭开了龟兹乐舞大规模东传的序幕。
至隋代已有三种不同形式的龟兹乐流行在中国内地,《隋书·音乐志》载:至隋有“西国龟兹”“齐朝兹”“土龟兹”等三部。唐代是龟兹乐舞的黄金时期,唐代诗人元稹《连昌宫词》曰:“逡巡大遍凉州彻,色色龟兹轰发续”。
隋唐时期,龟兹本地的音乐舞蹈也进入发展高峰。唐初著名高僧玄奘去印度取经,回国撰写出的《大唐西域记》,对当时龟兹音乐艺术作了高度的评价,称:“屈支(龟兹)国……管弦伎乐,特善诸国”。迄今龟兹地区尚存五百余佛教石窟和一万多平方米壁画。其中,音乐舞蹈形象十分客观,舞蹈约十八种,舞蹈姿态数十种。敦煌莫高窟、云岗石窟、龙门石窟等乐舞造型可以说滥觞于龟兹乐舞。龟兹乐在南北朝隋唐时期已发展到相当的规模和水平,音乐种类有“歌曲”“解曲”和“舞曲”。
龟兹善于吸收各方乐器,组成了配置齐全的乐队,乐器有:弦鸣乐器:弓形箜篌、竖箜篌、五弦琵琶、曲项琵琶等。气鸣乐器:排箫、筚篥、横笛等。打击乐器:大鼓、腰鼓、细腰鼓、羯鼓、铃、铜钹等。龟兹乐以热烈激昂著称,所谓“铿锵镗镗,洪心骇耳”。龟兹乐中打击乐器占主要地位,《唐书》记载:“鼓舞曲,多用龟兹乐”。
生发于龟兹本地的乐器——筚篥是龟兹乐中的主奏乐器。源于西亚的曲项琵琶和竖箜篌,经龟兹艺人的改良和传播,在中原风行一时,目前仍为中国的传统乐器。龟兹乐的传入,促进了中原乐器的改革。今内地民间使用的许多乐器,如管子、古称筚篥、琵琶、腰鼓、横笛等都和龟兹乐的传播有密切的关系。
南北朝时,龟兹舞蹈已经逐步脱离了劳动模拟性和自娱性,发展到具有表演手段以及情节内容的艺术。最突出的成就,是“歌舞戏”形式,包括“苏幕遮”“大面”“拔头”等。其舞蹈一个共同特点是舞者头戴面具,模拟各种人物和动物形象,表达一定的故事情节,这是戏剧的初级阶段。“歌舞戏”在西域普遍流行,传入内地后颇受朝野喜爱。
“狮子舞”是唐代宫廷“龟兹乐”中有特色的节目。唐《乐府杂录》中“龟兹部”有“五方狮子”。我国南北方流行的狮子舞当与龟兹乐舞的流传有关。旋转和腾跃是龟兹舞蹈艺术的表演特色,著名的“胡旋舞”“胡腾舞”都是龟兹乐舞的重要组成部分。唐代《通典》记载龟兹舞蹈开始缓慢舒展,后开始转急,“情发于中,不能自止”。龟兹舞蹈还多用道具,如花绳、顶碗、布帛等。
隋唐时期,由于国力的强盛,龟兹乐舞对世界特别是亚洲产生了很大影响。龟兹乐舞成为对外交往、显示国威、开展文化交流的工具。日本在隋唐时不断派遣“遣隋使”“遣唐使”来中国,这些使者归国时带去的中国乐舞,其中不少就是龟兹乐。
日本的“雅乐”里,有许多是与龟兹有关的乐曲,龟兹乐中的筚篥、五弦琵琶等成为日本传统乐器。至今日本还保存着唐代制作的五弦琵琶等。龟兹乐舞对朝鲜也有重大的影响,朝鲜半岛流传的“长鼓”就是随龟兹乐舞传入的,古代朝鲜使用一种“桃皮筚篥”,乃是龟兹筚篥的变种。
一些龟兹时代的乐器,诸如唢呐、笛子、羯鼓(后演化为今之“纳格拉”鼓)、手鼓、筚篥(即今之“巴拉曼”,也称“皮皮”)、铁环(即今之“沙巴依”)仍在今天拜城民间艺人的音乐演奏中使用,其音乐艺术的因缘不可谓不深。
古代越南、缅甸等国,亦有龟兹乐舞的影响。《新唐书·骠国(今缅甸)传》记载该国宫廷乐部中有四部,第一部即“龟兹部”,其乐器配置,与唐宫廷“龟兹部”完全一致。可见其流传之远,影响之深。